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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就是不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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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正院後,秦錚沒說話,謝芳華也沒說話,二人靜靜走向英親王府後院的祠堂。

來到祠堂門口,有看守祠堂的人立即給二人見禮,“小王爺、小王妃大喜!”

秦錚點點頭。

看守祠堂的人打開祠堂的門,秦錚拉著謝芳華走了進去。

祠堂內供奉著南秦歷代先祖的牌位,顯然早上的時候英親王、英親王妃應該給上過香,所以,裏面香霧繚繞。

秦錚拉著謝芳華徑直走到德慈太後的牌位前站定。

有人立即遞過來三炷香。

謝芳華伸手接過,看了秦錚一眼,他盯著牌位一動不動,她回轉頭,看著牌位,將香插在了香爐裏,然後跪在蒲團上,給德慈太後叩了三個頭。

秦錚待她叩完頭後,也拿過三炷香,點燃,插在了香爐裏,低聲道,“皇祖母,這是謝芳華,你認識她的。”

謝芳華擡頭看他,他這聲音平靜,面容掩在陰影裏,讓她看不見他說這句話的神色,但想來和他的聲音一樣的平靜。

須臾,他也跪在了蒲團上,磕了三個頭。

之後,他直起身,伸手拽起謝芳華,向外走去。

謝芳華拉著他頓住,低聲說,“在宮裏待嫁時,皇祖母早前托付林太妃送了我一份賀禮……”

秦錚點點頭,“知道了。”

“待回去後,我給你。”謝芳華又說。

秦錚搖頭,“既然是皇祖母給你的,你就好生留著吧,不用給我。”

謝芳華咬了咬唇瓣,“皇祖母給的賀禮……不太一般。”

秦錚笑了一聲,“皇祖母送出的禮,自然不一般。說是給你的,就是給你的,你留著就好,不用給我看,也不用給我。”

謝芳華蹙眉,“不是說夫妻一體嗎?”

秦錚凝眉看著她,忽然靠近一步,將她攬在懷裏,低聲問,“你是想讓我在皇祖母面前告訴她我們已經一體了嗎?”

謝芳華臉一紅,伸手推他。

秦錚沒過分,順勢放開她,眸光昏暗,明明滅滅,“即便是夫妻,也不必事無巨細什麽都告知不是嗎?”話落,拉著她的手,“走吧!我們回去。”拽著她出了祠堂。

謝芳華只能作罷。

從祠堂出來,二人回落梅居。

剛到落梅居門口,大總管喜順匆匆追來,“小王爺。”

秦錚停住腳步,回頭看向喜順。

喜順跑得有點兒急,來到近前,給二人見禮,之後看著秦錚道,“小王爺,宮裏傳來旨意,請王爺和您進宮議事。”

“我?”秦錚挑眉。

“是!”

“宮裏來的人是誰?”秦錚問。

喜順立即道,“是吳公公。”

秦錚抿了抿唇,對他擺擺手,“我知道了。”

喜順看了他一眼,轉身匆匆離開。

謝芳華想著既然是宮裏的吳公公來傳的信兒,吳公公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是皇上。她伸手拉著秦錚的手攥緊,不想他進宮,大婚都是休沐的。

秦錚低頭,只見她的手緊緊地攥住他的手,攥的很緊,反應了她的內心,他眸光動了動,沈默片刻,道,“呂奕去了漠北,不過數月,便水土不服染疾而死。漠北三十萬兵權要盡快地穩定軍心。找爹和我前去,應該是為了此事。”

謝芳華皺眉,“呂奕是不是你動的手?”

秦錚頷首,“算是我動的手,他作為齊言輕從南秦離開送給我的賀禮。”

謝芳華看著他,“秦鈺一定知道是你動的手,如今讓你進宮……”

秦錚忽然笑了,“就算人人都知道是我動的手又如何?沒有證據不是嗎?我人一直在京城。若是查齊言輕,可會牽扯出他進京的目的,齊言輕來南秦京城的目的可是為了幫當初還是四皇子的太子秦鈺。拔出蘿蔔帶出泥。我不好過,他也難好過。一把雙刃劍而已。他又能拿此事奈我何?”

謝芳華點點頭。

“你先回房歇著吧!”秦錚撤出手。

謝芳華攥住不松,微微低下頭,“我們剛大婚,按理今天是你休沐的日子。”

秦錚看著她,“爹忠於南秦江山,我不進宮,他也會進宮,若是他心軟自己答應了什麽,或者替我答應了什麽。到時候麻煩死了。”

謝芳華忽然想到漠北的軍權,立即松了手,對他說,“若是讓你去漠北,你不要去。”

秦錚好笑,忽然湊近她,輕吻她臉頰,“這麽舍不得我?”

謝芳華臉頓時紅如火燒,沒躲開,趁機抱住他,“就是舍不得你。”

秦錚身子一顫,呼吸紊亂,沒做聲。

謝芳華好笑,忽然很喜歡這樣的秦錚,她細微地碰他一下,靠近他一下,他就敏感的輕顫或者僵硬。讓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感受。是因為終於大婚了,成為夫妻了,他反而猶自身在恍惚中,不能回魂嗎?她抱了他片刻,慢慢地放開他,退了一步,對他道,“那你要早些回來,我等著你吃晚飯。”

秦錚點點頭,嗓音微啞,“好!”

謝芳華不再多言,對她揮了揮手。

秦錚在原地站了片刻,慢慢地轉身,離開了落梅居。

謝芳華目送他的身影,愛上一個人的感覺,是怎麽也看不夠他嗎?無論他是什麽樣子,都讓她心喜不已。那麽是他的一個背影。

秦錚走了一段路後,

秦錚走了一段路後,忽然回頭,見那人兒依然站在落梅居門口送他,即便距離得遠了,依舊能感覺到她的依依不舍。他抿了抿唇,忽然有一種想快步走回去的沖動,可是剛挪動腳步,又生生地克制住。

眸光暗了暗,咬牙轉過身,轉眼就沒了影。

謝芳華看不到他身影了,依舊不想回去,她心中清楚,為了這個大婚,秦錚背後一定做了很多。如今順利地大婚了,有些事情是要清算的,秦鈺是定然不會讓他們好過的。

想到秦鈺,她擡眼看向皇宮方向,在這裏,能看到皇宮巍巍宮闕,層層疊疊,她瞇了瞇眼睛。

“小姐,回去歇著吧!今日的太陽毒辣,小心中暑。”侍畫走上前,對謝芳華輕聲道。

謝芳華收回視線,點點頭,轉身回了內院。

屋內顯然在她和秦錚離開後清掃了一遍,被褥帷幔重新地換過了。室內明窗幾凈,依舊看不到昨日紅紅火火的喜慶,只略微有些新婚的裝點,不華艷,但雅致溫馨得令人舒適。

謝芳華掃了一圈,揮退了侍畫、侍墨,自己躺回床上補眠,她的確是還有些累乏。

秦錚來到王府門口,英親王已經等在那裏,英親王妃也在,見他來了,臉色難看,“皇上這是要幹什麽?錚兒昨日才大婚,今天才新婚燕爾,什麽事情要找他商議?”

英親王嘆了口氣,“你也別埋怨了,他如今承襲了小王爺的爵位,身為秦氏子孫,理當舍小家而顧大家。”

英親王妃瞪眼,警告他,“祖宗的江山是靠萬民擁戴得來,是要為萬民謀福祉的,可不是為了日日算計這個,算計那個,勾心鬥角,陰謀陽謀。若是當權者日日想著這些,還配當權?你為了祖宗江山能舍小家,可不要拖我的兒子下水。”

英親王一噎,揉揉眉心,“你太多慮了,錚兒大婚後,就是成家了,也當立業,朝政之事,他理當參議。”

英親王妃哼了一聲,“我不覺得只是讓他去參議,指不定有什麽算計呢。”

“好啦,他心中有數,你就別操心了。”英親王拍拍英親王妃。

英親王妃見秦錚對進宮並沒什麽異議,只能住了口,對他道,“你早些回來,不能大婚第一天就將華丫頭自己扔在府裏。”

秦錚點點頭。

英親王妃看著父子兩人一個坐車,一個騎馬離開了英親王府,轉回頭,對春蘭道,“連一日的悠閑日子也不能過,真是……”

“小王爺和小王妃能夠順利大婚,已經是阿彌陀佛了,更何況已經圓了房,以後來日方長,好日子總是要慢慢地過起來的。”春蘭勸她,“您前些日子被兩場婚事兒準備弄得焦頭爛額,如今總算可以歇歇了,回去歇著吧!”

“也是。”英親王妃心裏舒服了些,向內院走去。

謝芳華躺在床上,不多時就睡著了,她睡醒一覺,天已經黑了,屋中沒有秦錚的影子。

她起身下床,打開房門。

“小姐,您醒了?”侍畫、侍墨立即迎上來,看著她。

“秦錚還沒回來?”謝芳華看著外面漸黑的天色問。

侍畫、侍墨搖搖頭。

“打探了嗎?今日都有誰進宮了?”謝芳華蹙眉。

侍畫、侍墨點點頭,“打探了,除了王爺和小王爺外,左右相、永康侯,還有咱們府的謝侯爺等朝中不少重臣,都進宮了。”

謝芳華微微松了一口氣,“派人去問問,秦錚什麽時候能回來?”

侍畫、侍墨點頭。

謝芳華在門口站了片刻,傍晚的風輕輕吹來,吹散了白日裏的熱意,有幾分涼爽,落梅隨風輕輕飄落幾瓣,有幾分詩畫之意。她將身子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,靜靜地看著。

從今以後,這就是她的家了呢!

她對落梅居實在太過熟悉,熟悉到似乎不是嫁進來,而是回來。

不多時,侍畫回來,對她低聲道,“小姐,宮裏的議事殿據說還沒散場,打聽不出什麽來,不知道何時小王爺才能出宮了。”

謝芳華點點頭。

“小姐,天晚了,您中午就沒吃多少,先吃了吧!小王爺估計很晚才會回來。”侍畫看著她。

謝芳華搖搖頭,“我還不餓,等著他。”

侍畫不再勸。

謝芳華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,天徹底黑了,她才轉身進了屋,掌上燈,拿了一本書坐在軟榻上邊看邊等著。

一個時辰後,玉灼從外面跑了回來,氣喘籲籲,“表嫂,表哥讓你我傳話回來,說你別等他了,自己吃完飯吧!”

謝芳華看向窗外,“他什麽時候能回來?”

玉灼搖搖頭,“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,宮裏議事還沒散呢?”

謝芳華皺眉,“就算議事,朝中重臣們難道都餓著不成?”

“據說皇上吩咐在議事殿擺了宴席,邊吃邊談。”玉灼小聲道,“皇上今日病體似乎好了很多,一直待在議事殿,十分有精神,期間也沒犯病。”

“既然是議事,都談了什麽?”謝芳華想著皇上臥病多日,今天這麽精神,依照他的病,應該是臨時用了什麽抵抗的藥了,否則如何能支撐得住?

“關於漠北的軍權。”玉灼撓撓腦袋,“一直爭議不休。”

“怎麽個爭議不休法?”謝芳華追問。

玉灼向裏屋看了一眼,猶豫了一下

猶豫了一下道,“似乎有人提議小王爺前去漠北掌管三十萬兵權,但是也有人反對,說小王爺這些日子將西山大營的兵操練得怨聲載道,不按常理出牌,軍紀雖然嚴,但是裏面的兵卻被打亂得沒了編制規章,如今西山大營除了他外,別人怕是都接管不了。若是他去了漠北,可不是鬧著玩的,那是南秦和北齊的邊境。”

謝芳華瞇了瞇眼睛,果然在說漠北軍權,她問,“除了有人提議他去,還提議誰去?”

玉灼想了一下,“似乎有人提議右相府的李公子,說他文武雙全,還有人提議兵部尚書府的公子。但都有人有異議。而漠北三十萬軍權不能一日無主,否則邊境動亂,就是南秦的損失。所以,要立即定下來。”

謝芳華頷首,“我知道了,你去吧!”

玉灼轉身又跑出了落梅居。

謝芳華想著秦錚雖然利用齊言輕除掉了呂奕,但是決計不會讓漠北三十萬兵馬亂的,他總歸是秦氏子孫,即便不喜當今皇上,不喜秦鈺,但是他爺爺和祖輩的江山他定然不會棄之不顧。殺呂奕,也是被秦鈺逼迫得沒辦法了。

她靜靜地想了片刻,便丟開,繼續看書。

“小姐,既然小王爺派人來傳話,您就用膳吧,總不能餓著!”侍畫又在門口勸說。

謝芳華想了想,秦錚既然刻意讓玉灼回來傳話,雖然她還不餓,但是這番好意總不能辜負,她點點頭,“好!”

侍畫歡喜,立即去了。

不多時,端來晚飯,謝芳華還沒拿起筷子,便見秦憐進了落梅居。她向外看了一眼,只見秦憐手裏拿著一壺酒,腳步輕松。

“憐郡主!”侍畫、侍墨等人對秦憐見禮。

秦憐擺手,嗅了嗅,“好香啊,嫂子是不是剛要吃飯?”

“回小郡主,是。”二人回答。

秦憐頓時一笑,“我聽說玉灼回府了,就知道哥哥不回來吃完飯了,我正好也沒吃,過來陪嫂子吃。去,給我也添一副碗筷。”

侍畫、侍墨對看一眼,點點頭。

秦憐跨進門檻,正看到謝芳華在桌前坐著看著她,她揚了揚手裏的酒壺,“這可是千金一壺的好酒,一個人喝沒意思,嫂子,你看,我想著你吧。”

謝芳華好笑,“你一杯酒就醉的量,能品出什麽好酒來?”

“那也能品出來,人家說酒量都是練的。”秦憐坐在謝芳華對面,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,“好豐盛啊,哥哥回不來,可真是虧了。”

“皇宮的宴席又不會差。”謝芳華道。

秦憐湊近她,笑嘻嘻地道,“他指不定怎麽想插翅飛回來呢。”

謝芳華笑著瞪了她一眼。

侍畫、侍墨取來碗筷,放在秦憐面前。

秦憐拿過酒杯,給謝芳華和她滿上,嘴不閑著,“嫂子,你知道頂替你的那個盧雪妍是什麽下場嗎?”

謝芳華挑眉,盧雪妍總歸是左相的侄女,計劃失敗,也不怪她,她能是什麽下場?

“她本來是範陽盧氏培養的女兒,燕亭看不上,離家出走了,這一次李代桃僵,要想嫁給我哥哥,又失敗了。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。經過這兩件事兒,她算是毀了。”秦憐扁扁嘴,“今日一早,永康侯去尋左相退了親,左相痛快地答應了,京中貴裔圈子裏,再沒有人會娶她。只能將她送回範陽盧氏宗族了,以後就擇人而嫁了,可惜了範陽盧氏這朵嬌花。”

謝芳華笑了笑,盧雪妍雖然是範陽盧氏辛苦培養出來的,可是到底沒在京城長大,融入不進京城的貴裔圈子,沒了利用價值,自然該有她的下場,能完整地回去嫁人,已經不錯了。

“李如碧還在鳳鸞宮裏住著呢。”秦憐又嘖嘖道,“她十有八九,鐵定要嫁給秦鈺哥哥了。”

謝芳華不說話。

秦憐又說,“金燕表姐受的打擊不清,今日一早就啟程去了百裏外的麗雲庵,說是住一陣子。大姑姑陪著她去的。估計對秦鈺哥哥要死心。”

謝芳華想到金燕,嘆了口氣。

秦憐又將京中這兩日發生的事兒大大小小簡略地說了一遍,然後,話音一轉,“外面的人最多的還是在談論你和哥哥大婚的熱鬧,說哥哥和你好般配,猜測著你什麽時候會有孕……”

謝芳華想起昨日,臉不由得紅了,她並沒有做避孕的措施,也不曾喝避子湯,只是她的身體常年用藥,經言宸調理這麽些日子,不知道能不能……

秦憐忽然看著她小腹說,“昨日你和哥哥已經圓了房,也許已經懷上了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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